2016年9月23日 星期五

[電影]《最酷的一天》Der Geilste Tag-為生命找一個解釋


「死亡是假的,活著的時光才是真的。」



《最酷的一天》是由《文生去看海》男角佛洛里昂大衛費茲首次掌鏡,並身兼編劇與主角的喜劇公路電影。片中講述以成為莫札特為人生目標,卻一直默默無聞的古怪鋼琴家小安,因緣際會認識了剛住進安寧病房,吊兒啷噹又不安於室的班諾。兩個個性完全相左的人,卻同樣在人生最精華的年紀,發現自己命不久長。

於是班諾說服小安,既然都要死去,就要用最瘋狂最酷的一天做結尾。於是兩人逃離安寧病房,用刷卡、分期付款將購得的奢侈品抵押成旅費。開始了瘋狂驚險的非洲公路之旅。
班諾被迫開始面對過往的人生,小安也在失序的種種中學習與恐慌共存。
這風光明媚的「最後一程」,笑中帶淚。

學生時代看《在路上》(On the road),開始對公路電影著迷。
《最酷的一天》用一趟旅程來思索生命(或該說面對死亡呢?),並不是甚麼新鮮的題材。在它之前,早有《一路玩到掛》這部片。但同樣的素材,換個文化詮釋,便與台灣觀眾習慣的好萊塢套式:正面、積極,充滿美國夢的無所不能,感受迥異。雖然是討論「死亡」這樣沉重的議題,德國人的黑色幽默卻讓這部電影有著輕巧的質地,但也讓人在幽暗的電影院笑著就眼角泛淚。

從承認自己的平庸得到勇氣
還記得之前在cheers訪問網路上爆紅《每天來點負能量》作者林育聖,寫了篇文章,標題是:看清自己超平庸,人生負負得正。《最酷的一天》,也是試圖以詼諧諷刺的方式,將現實與夢想的差距赤裸地呈現在觀眾眼前。
小安努力了一輩子,想成為偉大的鋼琴家未果。就跟大部分的人們一樣,終其一生在盼望屬於自己的時刻到來,殊不知要化身成功人士,往往還需要許多運氣(否則實現夢想也不會這麼夢幻了吧?)。我們像是薛西佛斯,日復一日地推著石頭上山,再看著它滾落,彷彿不曾到達至高點,人生本就是變化多端,不存永恆。

真正值得思考的是,因為生命的徒勞無功,該選擇要放棄追尋意義,安順地度過;還是要不計結果地繼續?無論答案是甚麼,我們都不該被他人對生命的詮釋綁架。

我最喜歡本片的部分,是看著班諾與小安,從抗拒到認命的過程。認命自己即將死亡,認命自己的平庸,最後真正與自身合好,天寬地闊。也許人在世,最希望的就是像李宗盛《山丘》唱的:嘻皮笑臉,面對人生的難。

相較於偉人們,我們更該學著與自處,誠實看待一路走來的風景。這是比起追求夢想,更切實地課題。

小安把莫札特的項鍊扔到南非那絕美的湖中,好似對自己的生命有所交待,我突然感到釋然。有時候承認自己的平庸,居然能得到另一種繼續的勇氣。人生就是如此荒謬,如此華麗吧!

聚首時認真地擁抱,緣盡時相忘於江湖
班諾為了在死前和女兒重聚,煞費苦心。當年,班諾是為讓自己「配得上」深愛的人,白天努力工作,晚上拼命念書,卻就這樣陰錯陽差,無法陪伴女友。讓女友覺得被拋棄。其實,前女友離開他的理由,並不是他一無是處,是當她需要的時候,他卻不在身邊。

愛情裡,切忌以自己覺得好的方式對待彼此。就像用紅蘿蔔釣魚,甚麼都沒滿足,又覺得對方怎麼不珍惜自身付出,落得兩個寂寞的心靈。

班諾與妻女的關係,又深情又感慨。在電影院裡很想激動地從座位上站起,
好想告訴這兩個人,其實當年,誰都沒有錯。錯在時間,錯在誤會--卻發現自己甚麼都不能做。過去的已經走遠,未來早就不再相同。

這大概也是世上所有逝去的姻緣,最讓人緬懷,一種說不出的甜蜜與苦澀吧!




最後想再引述我最喜歡的一段台詞:
死亡是假的,活著的時光才是真的 

人,萬物之寄旅,費心安排「死」,不如用心體會「生」。

願名為「人生」的電影,
我們也能勇敢地,像小安和班諾上路尋找心中最酷的一天,
為自己的生命找一種解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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